十八岁出门远行读后感 在前进路上找寻自我

前两天,表弟十八岁生日,我不禁感叹时光飞逝,沉浸在自我的十八岁追忆中。

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:合理的荒诞,是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

十八岁,让我想起著名作家余华的一篇小说: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。初读时我并不能明白其中深意,只觉得荒诞奇怪,似乎不像余华的《活着》和《许三观卖血记》那般真实。

随着不断成长,我才意识到,它的确荒诞,但却合理。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,是一场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。

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:合理的荒诞,是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

源起:作者余华为何要写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

① 第一位写作导师:川端康成

1980年,20岁的余华和十来个人同住宿舍。寻常的一天,他读起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小说《伊豆的舞女》,立刻被深深吸引了。

《伊豆的舞女》描写了一段经典的日式爱情,恬静清淡而又蕴含了极其深厚的人生况味。这与国内当时流行的“伤痕文学”非常不同,川端康成没有激烈控诉什么,却有一种特别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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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此,余华这样说:

“我现在回头去看, 川端康成对我的帮助仍然是至关重要的。在川端康成做我导师的五六年时间里, 我学会了如何去表现细部, 而且是用一种感受的方式去表现。……川端康成是一个非常细腻的作家。就像是练书法先练正楷一样, 那个五六年的时间我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写作基础, 就是对细部的关注。现在不管我小说的节奏有多快, 我都不会忘了细部。……川端康成教会了我写作的基本方法。”

② 新的导师:卡夫卡的横空出世

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:合理的荒诞,是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

自从在川端康成那里学到了写作基本方法,余华就开始在文学界崭露头角。而在1986年,26岁的余华得到了一本《卡夫卡小说选》。

私以为,如果说余华从川端康成那里学会了武功招数,那么卡夫卡的出现,就是真正的内功心法

余华说:

“卡夫卡是一位思想和情感都极为严谨的作家, 而在叙述上又是彻底的自由主义者。在卡夫卡这里, 我发现自由的叙述可以使思想和情感表达得更加充分。

天马行空的卡夫卡,解救了受限于写作技巧的余华。也正是在拜读《卡夫卡小说选》的同年,余华发表小说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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③ 一则不起眼的社会新闻

先后在川端康成和卡夫卡那里学到一身本领的余华,面临着一个新的困境:写什么?

从余华的创作谈里,有这样一个小故事:

余华读完《卡夫卡小说选》深受震撼,这时偶然在一张报纸里发现一则社会新闻,那是一篇负面报道,讲述了一车苹果被抢空的事件。

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:合理的荒诞,是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

于是,余华动笔了,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主要情节就是一个十八岁男孩初次离家,经历一系列包括抢空苹果的事件,最后被抢空一切独自站在卡车前的故事。

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文本中的人物形象解读

这篇小说的人物相对简单,却具有鲜明的个性,包含着丰富的意蕴。每个人物的背后,是其代表的一类群体,而这类群体构建成社会,同样具备着现实世界的一切情感欲望。

① 十八岁“我”的形象

故事里的我虽然十八岁了,却依旧具备“童真感”。我对世界是充满新鲜感的,我满怀热情和好奇地来到这个现实世界。

小说的开头,我像一条船,独自走在公路上,“所有的山所有的云,都让我联想起了熟悉的人。我就朝着它们呼唤他们的绰号,所以尽管走了一天,可我一点也不累。”

在这里,“我”感觉的世界是亲切的,因为“我”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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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都没有旅店,遇到的人都告诉我“你走过去看吧”。我兴致勃勃地继续走,直走到黄昏遇见一辆卡车。我冲司机说“老乡,你好”,司机不理会;我又说“老乡,抽烟”,司机接了烟;我以为接了烟就代表愿意让我搭车,我继续说“老乡,我想搭车”,司机粗暴地回答“滚开“。

在这里,18岁的”我“开始接触成年人,开始学着成年人进行交易,但心理上仍然是个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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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,“我”竭尽全力阻止抢夺苹果的山民,运苹果的司机却在一旁看我发笑;“我”被山民暴打,司机却抢走了我所有财物,将我和他的卡车丢弃在路边。

文中这样描写:“天色完全黑了,四周什么都没有,只有遍体鳞伤的汽车和遍体鳞伤的我。我无限悲伤地看着汽车,汽车也无限悲伤地看着我。我伸出手去抚摸了它。它浑身冰凉。那时候开始起风了,风很大,山上树叶摇动时的声音像是海涛的声音,这声音使我恐惧,使我也像汽车一样浑身冰凉。”

在这里,作为一个孩子的“我”,价值观崩塌了,我开始反思,我开始回忆,我开始认清社会的现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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② 寥寥数语的父亲形象

文中只在最后的回忆中提到了父亲。

在窗外看到父亲正在屋内整理一个红色的背包,我扑在窗口问:“爸爸,你要出门?”

父亲转过身来温和地说:“不,是让你出门。

“让我出门?”

是的,你已经十八了,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。

虽然父亲只说了寥寥数语,温和暖心的形象却跃然纸上,与文中司机、山民形成鲜明反差;但是再想一下,作者经历的一切痛苦,又都是源自“父亲”的“教唆”。

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:合理的荒诞,是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

那么,“父亲”的形象究竟是什么呢?

小时候的我们,可以天真无邪地在长辈庇护下成长;当进入复杂的社会,我们想继续成长,除了靠自己奋斗,还需要“贵人相助”。

十八岁,正是两种状态的分界线。作为父亲,知道孩子注定要面对现实,所以他选择这种略显残酷的助力方式,这其中蕴含着的,是深沉而真实的父爱。人生注定要经历外面的世界,既然无法永远庇护你,就帮助你尽快面对。

③ 复杂、冷血的施暴者:司机和山民形象

有人评价余华“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,而是冰渣子”,是“没有人性的冷血动物”。这是因为余华真的太会写关于暴力、混乱、血腥的东西了。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也不例外。

1.司机的形象

文中的司机具有匪夷所思的行为模式。

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:合理的荒诞,是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

对于“我”的搭车请求,他残酷拒绝;他引“我”去拿他车后的苹果,却把车开得飞快;他的车抛锚,一车苹果被山民抢夺,却笑话奋不顾身的“我”;他不是山民的同伙,却抢走“我”的东西离开。

可以说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最使人感到荒诞困惑的就是这个司机。

但是这种形象的人在现实世界中少吗?

对于那群山民,司机是被抢劫的弱者,对于刚入社会十八岁的“我”,司机变成了强者。欺善怕恶,世俗麻木,幸灾乐祸的看客,这类人心理病态,却比比皆是啊。

2.山民的形象

前面提到,山民的形象源自一则真实的社会新闻。

哄抢苹果的一群山民,他们无知也无畏,他们崇尚暴力,像一群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。

联系余华的创作时代背景,在当时,这种山民形象代表的是那场浩劫下疯狂的人,对于今天来说也同样不过时,例如一些网络暴民,是不是也如图那些冷血的施暴山民一样呢?

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:合理的荒诞,是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

荒诞的情节,包裹着残酷的真实:朴素的先锋派

深受卡夫卡影响的余华,在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的故事显得十分荒诞。

传统小说注重人物和情节,在余华的这篇“小说”中,人物对话极少且对话内容简单,种种不合逻辑的情节处理,陌生化的语言模式,都使习惯了传统小说的读者对这种形式非常不适应。

而不适之后,读者又会感受到一种奇妙的“真实感”。

余华这样说:我的生活, 并不仅仅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经历, 它还有想象, 有欲望, 有看到的, 听到的, 读到的, 有各种各样的东西, 这些都组成了我的生活。

余华在中国经常被看做学习西方文学的先锋派作家,但是他笔下的一切,又不像是冲锋在前的先锋。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最初发表在《北京文学》,著名主编林斤澜初看后说:哎, 写得真好;副主编李陀评价道:这么朴素, 真好。

先锋和朴素看似一对矛盾,正如荒诞和真实看似一对矛盾。其实,它们在探索人类真实心灵和现实生活的旅途上是相互依存的。荒诞的形式,真实的内核。

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:合理的荒诞,是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

结语

余华自己认为, 真正确定他后来风格的小说就是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。他说:“我自己愿意把它看成我的处女作, 因为我不愿意让我很不成熟的作品展现给读者。”我认为,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的故事也许让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,觉得它荒诞、没有逻辑,读后多年,却能在某个时刻恍然记起,清楚的感觉到,这个故事里无比真实的现实百态。正因为余华写出了“青年人走向生活的单纯、困惑、挫折、尴尬和随遇而安”,所以与其把它当做小说,不如说它是一篇找寻“自我”的寓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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