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醒年代剧情介绍(觉醒年代剧情解析)

觉醒年代,好不容易把头抬起来,就别再低下去了

1912年,清宣统皇帝溥仪退位,统治中国两千多年的帝制结束了,但是封建思想并没有随着帝制的覆灭而消失,而是依旧固化在民众的脑海中,让人们低着头苟活!

有鉴于此,陈独秀、李大钊、胡适、鲁迅等先行者们编辑《新青年》,奋起呐喊,只为叫醒国人从生活和思想中抬起头来,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,一起决定国家的命运,这就是《觉醒年代》的故事!

看完43集《觉醒年代》,我最直观的一个感受就是:新文化运动和犹太人出埃及记太像了!

房龙在《圣经的故事》中提到,摩西从埃及带出的犹太人是城市居民,但是在沙漠流浪四十年,又重新变成游牧民族,才有实力去夺回那流着奶与蜜的应许之地!

为何从城里人变成游牧人就有了实力呢?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在城市里生活,食物、水、蔬菜、水果、安全等一切必需品都可以依靠他人获得,这种生活便利性反而让人们不容易看到他人的付出,虽然大家实际上已经成为命运共同体,但每个人直观体验依旧觉得自己是原子化的个人。

而在沙漠里生活,一切生存资源的匮乏,让每个人要生存下去都必须依靠自己,同时依靠部落。这个时候生存就是第一本能,个人的潜能与血性充分释放,谁更狠、谁更残忍,就更能在沙漠中活下去,与此同时也容易看到部落中其他伙伴的付出,直观体验上更容易凝结为一个群体,而群体的力量则是无穷的!

新文化运动也是如此,从1915年到1921年,陈独秀、李大钊、鲁迅等人通过编辑《新青年》,发挥了巨大的影响力,拣选了一代有志青年,让他们从封建思想的束缚中得到解放,由顺民变为反动政府的“逆民”,才有力量去参与“五四运动”,直至建立中国共产党!

觉醒年代,好不容易把头抬起来,就别再低下去了

摩西从西奈山带回上帝十诫,陈独秀也给新文化运动确立六条标准:[1]

一、自主的而非奴隶的;

二、进步的而非保守的;

三、进取的而非退隐的;

四、世界的而非锁国的;

五、实利的而非虚文的;

六、科学的而非想象的。

这六条标准,统而言之就是科学与民主,也就是历史课本讲的德先生与赛先生,那么,为什么这两位先生引领下的新文化运动能让新青年的思想焕然一新,国家的命运有了新的希望呢!

首先我们要承认,人的思想是有可能变化的,甚至是很容易改变的。我拿我自己举例,从小学、初中、高中、大学一路走来的历史和政治教育,让我的思想比较左,偏向平等;工作后经常在一个文化场所参加活动,又让我的思想比较右,偏向自由;再后来参加死亡与关怀相关活动,又让我的思想跳开左右,偏向关怀。

短短几年,思想如此急剧变化,我后来进行思考,发现我为了获得别人的肯定,无意识中就会迎合别人:伙伴们爱听什么,爱说什么,我也会爱说什么,直至爱听什么!在这种迎合的过程中,思想不经意间就被改变了!

民国初年的青年们,虽然在封建思想的教育下成长,但是清朝的灭亡已经让封建思想的正确性大打折扣,此时北洋政府还要尊孔复古,甚至妄图复辟帝制,当新文化运动的春风吹遍华夏大地,人手一本《新青年》成为时髦,作为新青年,你迎合谁?成为谁?

觉醒年代,好不容易把头抬起来,就别再低下去了

其次,个人和国家的命运纠缠在一起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国家需要新青年、历史需要新思想。

民国肇建,内忧外患。外有列强窥伺,主权沦丧;内则南北对立,地方分裂。这种分裂之势,从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就可见一斑,彼时慈禧和光绪西逃,北方沦入战火,东南各省则联省自保,保持中立,避免战祸,不与爱新觉罗家族同生共死。

袁世凯当时主政山东,也加入了东南联省自保,维护地方利益。等他当上民国大总统,南方革命党、山西的阎锡山、东北的张作霖、徐州的辫帅张勋等势力也要维护地方利益,不断挑战中央之权威。

袁世凯活着,凭借其威望勉强维持国家统一,待其一死,府院之争、直皖战争、直奉战争相继发生,分裂之势几乎无人可制,此时之中国,一盘散沙也!

一盘散沙的中国得不到世界各国的尊重,所以巴黎和会竟然要将德国在山东的权力转交给日本,中国作为战胜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;一盘散沙下的国民得不到各国人民的尊重,所以公园才会有“狗与中国人不得入内”的指示牌。[2]

这样的中国,北洋政府的尊孔复古救不了,张勋复辟帝制救不了,遗老遗少更救不了,国家需要新思想,所以无政府主义、社会主义、科学与民主、实验主义、马克思主义思潮在新文化运动中纷至沓来,都说能救中国,但是谁真的能救中国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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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说到最后一点,只有魔法能打败魔法,只有武装的革命才能打倒武装的反动政府。在中国历史上,没有哪个统治阶级会主动将权力拱手让人,接受新思潮的新青年们,在北洋政府的眼中,也不过是秀才造反,十年不成。

的确,没有组织的新青年们依旧是一盘散沙,但是,当解放了思想的新青年被组织起来,既可以拿笔,又可以拿刀,他们的力量就不容小觑了,陈独秀和李大钊找到的马克思主义,就是这种组织的力量。

在政治和战争斗争中,谁的组织和动员能力效率强,那么谁就将获得最终的胜利。因此实行屯田制,汲取民力更强的曹操可以战胜徒好虚名的袁绍;淮海战役中,组织动员民众支持后勤的共产党可以战胜国民党。

因此,就像游牧化、组织化的犹太人可以越过约旦河,扫除一切敌人,最终进入迦南地;有了组织的新青年们,也将扫除一切敌人,最终建立新的中国!

觉醒年代,好不容易把头抬起来,就别再低下去了

《觉醒年代》让很多人称赞的是,它将民国知识分子的气质给拍出来了!

蔡元培三顾茅庐聘请陈独秀当北京大学文科学长,其敦厚惜才的长者形象让人敬佩。

钱玄同初见陈独秀,大雪飘飘,在陶然亭煮酒道,颇有张岱《湖心亭看雪》之韵味。

张勋复辟,鲁迅跑到教育部门口立一木牌,大书三字:不干了,怪不得迅哥儿能写出《狂人日记》。

这些场景当然值得细细品味,但我觉得《觉醒年代》尤其难得的是:它拍出了知识分子和而不同的雅量。

北京大学在蔡元培校长的引导下兼容并包,新派人物陈独秀、李大钊、胡适等人提倡白话文、宣传新文化;旧式清流辜鸿铭、黄侃、刘师培等人坚守传统文化、反对新文化,他们之间辩、争吵,有理有据有节,好一番百家争鸣的气象。

前段时间我重读《怕死:人类行为的驱动力》第七章,突然理解了辜鸿铭这些旧式清流人物,对于他们来说,承认中国传统的文化价值观不如西方的优越,这会打破自己抵抗死亡的心灵盾牌,从而无法稳定自己的自尊感。所以辜鸿铭讲《中国人的精神》,公开宣扬只有中国人在过一种心灵生活,其他各国人民的生活本质上不如中国人,这其实也是在维护他的文化自尊感,以便抵抗无时无刻不在的死亡恐惧。

陈独秀最终从北京大学辞职,辜鸿铭、黄侃等人送行,辜鸿铭笑问:“君去也,还斗否?”陈独秀笑答:“一息尚存,战斗不止”,新旧两派人物惺惺相惜,互道珍重,着实难得!

觉醒年代,好不容易把头抬起来,就别再低下去了
觉醒年代,好不容易把头抬起来,就别再低下去了

新文化运动发展过程中,陈独秀、李大钊开始信仰马克思主义,而胡适信仰杜威的实验主义,不愿意走俄国式的暴力革命,双方渐行渐远,终至南辕北辙,但三人最后把酒畅谈之际,胡适总结道:“朋友之间就允许人各有志,君子和而不同,信仰虽异,友情笃深,弥足珍贵”,可谓真情之语!

周濂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:“即使无法成为同道中人,至少还可以成为通道之人,双方应该尽可能地借助理性和适当的共情去理解彼此的同与异,即便最终还是要分道而行,也应该搞清楚同行过哪一段路,在哪里以及因为什么而分手,彼此之间保持足够的体面与教养,避免不端和无礼。”[3]

我觉得《觉醒年代》里新旧两派人物,都是如此体面的“通道之人”,给现代社会争不休、甚至割袍断席的知识分子做了一个良好的榜样!

《觉醒年代》中陈独秀对儿子陈延年说:他反对中国传统文化中一部分的一部分的孔教三纲,同时也反对将全部的传统文化贬的一文不值。

这话虽然绕口,话却是正确的。比如,孔子时代的儒学和董仲舒“罢黜百家、独尊儒术”的官方儒学不一样、与宋明理学不一样,与王阳明的心学也不一样,其中有好有坏,不能一概之。

但是正如朋友赵走所说,现在流传下来的传统文化都不知被筛选过多少遍了!比如朱元璋删减《孟子》中的“民为贵、社稷次之、君为轻”等反叛思想;再比如提倡尊重个体价值的“一毛不拔”的杨朱,被墨子和孟子骂成“无君无父”之人,终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,战国时期儒墨之言盈天下的场景一去不复返了!

后来流传下来的传统文化,只是方便统治阶层钳制民众的手段罢了。而这种现象不仅出现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,西方同样如此,犹太人的《旧约》在钳制犹太人,罗马人的法典在钳制罗马人。

我最近阅读完李筠先生写的《罗马史纲》,副标题是:超大规模共同体的兴衰,某些思考角度让我受益,但是阅读到最后,反而有一种墨家“上同不下比”的感觉,通俗来说就是有种跪下来的感觉,不爽之极。

时移世异,新的时代阅读这些传统文化,当做消遣可以,但是当做正确的信仰,则无异于陷入歧途。比如按照儒家的价值观,现在返祖的磕头现象很正常,但是要你再磕头,你磕吗?

新文化运动以来,仁人志士奋笔疾书,革命战斗,就是为了让后人能站起来,从而幸福地生活,人们灵魂与灵魂之间平等地交流,而不是再让我们跪下去!

我想,既然是觉醒年代,好不容易把头抬起来,就别再低下去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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